作者:流金岁月
文案:世界只用一颗陨石就分崩离析。
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为了生存,我不仅需要搜寻食物和补给,而且还要避开那些只会用武力和拳头说话的暴徒。乌庆阳曾经是位农具修理工,粗鲁、冷漠、阴沉,
我不了解他,也不喜欢他,但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我寻找弟弟,他寻找妻子,一路困难重重,充满危险,两人都对前程不抱希望……直到拥有彼此。
作者注:
我不是很喜欢大叔和萝莉配,年龄差得稍微大些,话都很难说到一起,跟浪漫更是边儿都不沾。所以吧,还得靠特殊情况才能行得通,譬如末世。
此文很多情节都是模仿末世文和末世片而来。当然,大环境稍微缓和些。有足够的伤害,又能在接受的时间范围内恢复。人活着有点儿希望和盼头,才谈得上追求感情需要吧。
这个系列每篇都是单女主视角,更简单一些。
字数:26,589 字
第一章乌庆阳,这是他的名字。
我立刻认出不远处的男人,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以前在肖台镇拥有一
家农机修理铺。
大坪村的田地很早被承包,大部分村民也都搬到旁边的肖台镇。爷爷奶奶虽
然在镇子买了一套房子,但仍然喜欢住在村子里,而且还在屋后的土地开垦了一
片菜园。有那么几次,我曾经把家里的农药喷泵拿到他的铺子维修和保养。这个
人身上一股机油和香烟的味道,而且满脸的胡子、不修边幅。记得当时他从头到
尾连个笑脸都没有,只是解释了下需要做的工作。爷爷说这个老板人不错,不会
和我们耍心眼坑我们。
现在,他正站在我刚找到的摩托车旁边,一只手拿着猎枪,另一只手翻着我
的包。
我刚出发没多久,路过这个废弃的商店和加油站。所有的汽油、食物和补给
品早就被抢劫一空,连个水果糖都不剩。我在废墟中翻翻找找,只在巨大的冰柜
后面,发现两包纸巾和一瓶水。屋子旁边,加油泵被砸得粉碎,里面空空如也。
然而,我在房子另一侧的树林里,找到一个宝贝: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一片灌
木丛里。
我拔掉摩托车上覆盖的树枝和杂草,把它直立起来,屏住呼吸摆弄电线。这
是我在陨灾发生后一年内学会的技能。学得最快的还是摆弄枪支弹药,只用两个
星期,我就能准确射击十米之内的任何目标。我并不指望摩托车能用,我已经一
年多没碰过能开的车了,但发动机突突突发出启动的声音时,我差点笑出泪花。
我把背包放在座位上,向树林里走了几步,躲在一颗大树下解手。不管这个世界
变成什么样,我无法改变保持隐私的习惯。
一个错误。
我脱裤子蹲下时周围没人,实际上一路都没有看见人。但当我站直身体,拉
起牛仔裤,刚一转身就发现那个修理铺的老板从天而降,而且正在翻我的背包。
我拔出放在臀部皮套里的手枪,从树后走出来,瞄准他。他看到有人出现时,额
头明显抽搐了一下,立刻举起自己的猎枪。
我吓了他一跳,了不起!
「后退!」我走到摩托车的另一边,沉声道。
他的表情忽然变了,警惕地盯着我。身体绷得紧紧的,手指在扳机上准备就
绪。然而,他没有瞄准我,另一只手仍然拿着从我包里取出来的一本书。
「后退!」我又说一遍,尽量使声音听上去冷酷无情。
我远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么吓人,我看起来还是太年轻,身材又瘦又小。头发
很长,编成辫子盘在脑后。我只要动一动嘴,脸颊就会出现一个酒窝,这让我看
上去既幼稚又无知。不过,我的枪里装了子弹,我知道怎么用,希望这个男人能
明白这一点。
他后退一步,拿着书的手举起来表示投降。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刚看到这辆摩托车,想查查看……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声音柔和而沙哑,带着大坪村人的口音,就像五年前在他铺子里听到的一样。
「你肯定不会伤害我,现在后退!」我站在摩托车边,随时准备跨上车离开。
根据他的外表和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肯定已经奔四十,但因为长时间暴晒
和风吹雨打,看上去要苍老很多。他的五官刚硬而粗犷,黝黑的脸上刻满深深的
皱纹,头发凌乱不堪。面庞很脏,工装裤和短袖衫沾满了各种污渍,几乎看不出
原来的颜色。然而,他身材瘦削笔直,肩膀宽阔,手臂粗壮结实一一这种线条是
体力活儿干出来的,不是健身房里锻炼得来的。
他又往后退一步,像在对一只受惊的动物说话:「嗨,你应该认识我啊,我
叫乌庆阳,和你都是大坪村的。我在咱们镇子上有一家农机修理店,你还来过我
的店,我帮你家修过撒农药的喷壶泵。我不想偷你的东西或伤害你,我只是路过。」
乌庆阳,这是他的名字。
我想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尤其是最后两句,我很愿意相信他。爷爷曾经说过
他是个很实诚的人,但五年前我所认识的世界已经完全改变,即使是曾经看起来
正派的人也不再值得信任。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放下手枪。
「你的名字叫麦菱,对吧?我记得没错吧?麦三爷的孙女?你还有个弟弟,
叫麦苗。」乌庆阳一眼不眨看着我,先是观察我的反应,然后又上下打量我。
我的衬衫没有系扣子,里面的背心紧紧贴着皮肤。牛仔裤已经磨得薄如纸,
而且是低腰设计。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我的胸口,而是很快回到我的脸上,一直
停留在那里。
好吧,乌庆阳也许没有变得太坏,但不足以让我放松警惕。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一定把我的沉默当作肯定。他继续说:「我是乌
庆阳,你爷爷奶奶和我很熟的,你还记得我吗?」
是的,我记得,但我没有直接回应。乌庆阳也许从我的表情识别出答案,他
微微倾斜脑袋,神色更加放松,试探地问道:「你想把枪放下吗?」
「不。」
「好,没问题。我会把我的枪放下!」乌庆阳边说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
猎枪放在地面上。
他直起身子时我感觉好多了,但我还没蠢到相信这个人现在无害。乌庆阳背
上还背着一支猎枪,腰带上挂着一把巨大的砍刀。他身上不再有机油和香烟味,
而是充满泥土和汗臭味。
我也是,这早就不再困扰我了。
「你一个人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我没有回答。
「你要去高冠山陆堡营吗?」
我没有点头,但乌庆阳表现得像我点头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我也要去高
冠山陆堡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在一起走。」
我的肩膀僵硬,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
乌庆阳的眼睛微微睁大,赶紧说道:「不是那样的……你误会我了,我什么
也不会要求你。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走这么远,一个人不安全。」
乌庆阳完全正确,我也完全同意。然而,我信任过的人都死了。
「我怎么知道和你在一起会安全?」我反问。
乌庆阳瞬间严肃起来:「我认识麦三爷,你奶奶还教过我小学。我一直待在
咱们肖台镇上,从来没离开。你还记得炸毁五台桥时,我在那里吗?而且我还跟
着其他老乡一起进山打猎,分发食物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面。」
我确实记得。
陨灾发生第二年,镇上的领导还能将住在镇上和周围村子里的老乡组织起来。
大家一起将通往镇子的几条主要道路封的封、炸的炸,防止到处游走的流氓团伙
成群结队到镇上抢劫。肖台镇比较运气,旁边有一个驻防训练营。虽然当时只有
二三十个军人,但他们保护了我们的安全,老乡们也将粮食贡献出来,而且一伙
儿青壮年还组织起狩猎队伍,经常进山打猎,其中就有乌庆阳。后来,森林里的
动物越来越得稀少,乌庆阳和其他人仍然会分享猎物,补充我们的口粮。
乌庆阳一定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浑身放松下来,诚恳说道:「麦菱,你相
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强迫你,绝对不会要求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太想信任他了,以至于我的手都在颤抖。我